老爸跟我介绍了一位神级老中医,听完他的一光荣事迹才发现中医原来还有这种牛逼的神人
之前老爸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神级老中医,中国百医堂(这名字有可能记错)成员(貌似是堂主?记不清了),曾患老年痴呆症,在清醒时给自己开药,痊愈后继续出门坐诊。听完这一光荣事迹,我一拍大腿,妈呀怎么会有这种神人,我去我去!
当我们打的坐了半钟头车程到达目的地时,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下车之后只见一派城乡结合部的萧条景象。其时正值夏日正午,艳阳直照,宽阔的马路上灰尘厚积,鲜有车辆;路旁店面招牌都是鄢眉怂眼年久失修的模样;偶有一卡车路过,扬起漫天尘土直遮了马路对面的景象。
当时我的脑袋里想法千回百转,呔!我父母是否遭歹人欺骗?亦或是眼前这男子并非我生身父亲,意图将我买卖……
然而当我们拉着路边各种打瞌睡的店家问了二十分钟路,最后在一平淡无奇的路口一拐弯,我今生头一回看到了,长长长长龙。
妈呀!本来是一车流量人流量都少得让我怀疑店家是否靠吃土为生的鸟不拉屎蛮荒之地,眼前居然如此突兀地出现了一条长达数十米的队伍!写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在编小说了!
我爸说,一定是这儿!拉着我沿着队伍深入巷中,行到一半我便发现队伍的尽头是一家诊所。平淡无奇的白色招牌,平淡无奇的十字,与任何一城市的小诊所都并无区别,却开在了一个怎么看都不可能有生意上门的偏僻巷道,与眼前的长龙放于一个画面,实在诡异至极。
我止住脚步,问,我们一定要看这家吗,队伍好长啊,咱还是去医院吧。
我爸说,你放心,你x爷爷是我师傅,我跟他打过电话了,不排队。
我说天呐老爸你居然会中医!
老爸说,你x爷爷教你爸打过乒乓球。
我爸是乒乓球国家二级运动员,一天不打手痒的骨灰级爱好者。但我从不知他竟有师傅。思索间,已至房内。
只见一平淡的老人坐于一无奇的桌前,身后的电风扇轻声摇着头。日常的寒暄过后,我还沉浸在插队的尴尬中,眼前的老人已经完成了望闻问切,提起一杆毛笔……等等,一杆毛笔?恩,仔细看了眼,这杆毛笔居然还是可以存墨的,真高级哪儿买的……咳咳,总之,是写了一张与大多数医生一样我等凡人看不懂的药方。
前后不过十分钟,我与父亲便起立告辞。
离开时我一边穿越着长龙一边问父亲,为何大仙门口排了这么长的队。
老爸说,因为大仙一周只坐两天诊。
我说哦。
老爸说,每位病人大仙只赚三块钱挂号费,诊所老板赚药钱。
我说哦。
大仙打的上下班,赚到的钱刚好够车费。
我说哦。
诊所老板可想大仙一周能坐上三天诊了,这样能多赚药钱。大仙直接骂了过去,你懂个锤子,我要打乒乓!
我噗嗤笑了,说哦。
老爸说大仙当年买了一块两千多的乒乓球板。
我说你不也有吗?
老爸说,大仙把球板扔锅里,拿水煮开了。
我说啊?
然后研究了三天,自己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出来。
我说啊?!
然后你五爸,她也是大仙的学生,缠着大仙也给自己做了块。后来你爸我也有一块。
我说,......哦
(我五爸是我爸的结拜的五兄妹里唯一一个女性,我本来应该叫她五妈的,但不知为何打小就被教育着叫五爸)
我还是没从插队的罪恶感中走出来,于是又问道,我们插队是不是不太好?
老爸说,大仙有规矩,不管多大官,到他这儿就得排队。当年有个xx领导(市级还是区级来着),一帮小领导给领着上这儿来,老爷子头都没抬,排队去!
我说,那我们……
我爸接着说,你x爷爷跟我们这几姊妹(我们这儿兄弟和姊妹可以互换)说的,你们来我这儿看病,我不能叫你们不给钱,因为钱不是给我的,我就给你们一个特权,不排队!
我说,哦——
月假匆匆结束,我回学校上课。由于住校无法熬药,所以两个月后,果不其然地,俺的姨妈又失调了。
这次月假没能赶上坐诊期,于是由父亲领路前往大仙居处拜访。市中心购物街旁,拐入一僻静小巷道,只见一边是白色高墙另一边暗黄楼房,皆是掉粉严重,临近地面处透着苔藓的绿色,白日里竟透出阴气阵阵。七拐八绕,入一庭院,树木繁茂,几不见天。再拐,入某单元的一楼。两室两厅俩老伴儿,并不见仙气亦不见雅致,只有红双喜搪瓷杯一般的的朴素。客厅墙上一张国画山川抢尽眼珠,才使人有一点点忆起其间主人的风采。四周窗户因着院里植物繁茂均不透光,也不开灯,以至于我走出院子看到阳光之时才恍然惊觉,其时原非晨时傍晚,而是下午两点。这是后话了。
然后便到一有阳光有灯泡的小房间问诊。(当时都没意识到,他家里居然有老诊所老医院里用的那种红色木桌子,我七岁之后恐怕是唯一一次见到)
然后我惊讶地发现,老中医居然懂西药?(现在想想当时我真是少见多怪,时代在进步的丫~)
之后又一次见识到了那支高级的毛笔,得到了一张完全看不懂的药方。
再然后老爸就开始和两位老人愉快地唠起了家常,我溜到客厅看那张国画。一低头,便看见沙发上有一本蓝底白方框毛笔字线订书,名曰,本草纲目。
当时我年纪尚幼,只觉得大仙家里应有一些我从未听说过的高逼格书才对,为何沙发上单单放了一本本草纲目呢?稍一思索,方明其中蕴含着有关根本的道理。
于是拿起书来,翻看之下,惊觉这是一本毛笔手抄书,顿觉逼格满满,大仙果然是大仙!直至今日,我都对于用漂亮的书法写字抱有很深的执念。且这字不同于天书一般的药方,一字一句工工整整,于是我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鉴于这字迹的工整程度与那药方相差甚远,所以临别时我鼓起勇气向大仙搭话,问及此书,大仙一脸云淡风轻地说,哦,那个呀,自己抄一抄而已。
哎呀妈呀,帅呆了!
至于疗效嘛,反正直到现在没有复发过。
大仙几年前乘鹤西去,想来他一生磊落潇洒,应是去得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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